非庾

◎原作背景向的虚假系统重生文。

◎不要被表象欺骗，不是什么正经东西。不刀。

◎照例，ooc属于我。

◎tag多所以我全都要.jpg

◎不想改了，就这样吧，滚去准备考试了（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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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继国岩胜，死而复生。

　　

　　岩胜在一片刺目的光晕中睁开眼，茫然地打量着空荡的四周。

　　浓雾遮盖的远处有影影绰绰的景象，隐约让人感到熟悉。他盯着那个方向出神了许久，才从记忆中寻觅出对应的事物——那是继国家的后院，他度过作为人类前半生的所在。

　　这里……便是地狱吗？

　　正当此时，他听见了一个陌生而机械的声音：

　　“宿主您好，我是悲情反派逆袭系统250号，专业为各色悲情反派提供回溯时光、逆天改命服务。当前状态：绑定完毕，自检索完毕，系统运行正常。请问是否进行逆袭路线选择？”

　　岩胜十分确定自己能听到声音说的每个字，但是将它们连贯起来后，每一句似乎都难以听懂。

　　他沉默良久：“……原来我是，反派吗？”

　　“回答宿主提问。您的经历符合悲情反派准则中A项01点，D项03点，F项04点，包括但不限于与主角直接为敌，正邪值为负数，有悲剧性过往等。系统综合判定结果为符合标准。”

　　“啊……也对。”岩胜闻言，再次陷入了回忆，“我……曾经的确犯下了许多过错……”

　　“……”这个宿主怎么不大听人说话的亚子。

　　“你方才说……自己是什么……系统？”岩胜把系统两个字咬得很重，他将词语古怪的发音在心里咀嚼了几遍，接着道，“你……是来找我的吗？”

　　“系统的职责是改变宿主前世命运，扶助宿主成长。”机械音的语气中带上了莫名的兴奋，“请宿主自主选择逆袭路线。系统提供两类选择。路线一，夺取主角机缘，积累气运值达到夺道标准，最终取而代之。”

　　“你是说……成为超越……主角，的存在吗？”脱离了最初的迷惑，岩胜已经镇定下来，平静问道，“主角是谁？”

　　“经系统检索，该时间线的主角为，继国缘一。”

　　果然是他啊。

　　那个人，真的可以被超越吗？

　　他尚未将疑惑说出口，系统平板的声音忽然一颤，说辞也陡然变化：“……系统综合判定得出，该主角为先天型主角，气运值无法被直接夺取。路线一无法执行，进入路线二。”

　　“……”那有必要选择吗？

　　岩胜认定这个“系统”不是什么靠谱的人，叹了口气，也没了继续听这些怪异言语的心思。

　　系统却固执地介绍起来：

　　“路线二，以积累主角好感度为核心，通过化敌为友，打入主角团，最终改变原有反派命运。”

　　“我不需要。”岩胜面色一沉，“我是自愿去做这所谓反派的……我和他也绝无改善关系的可能。”

　　系统顿了顿，补充道：“主角好感度满值后，您可以使用超额好感在系统商店兑换特殊物品，包括天赋点，技能点，属性加成等……主角目前的天赋点为100，您目前的天赋点为85。”

　　岩胜陷入了思考。

　　他低头凝视着自己的手掌，那是一双属于孩童的手——此时此刻，他才终于有了些许历经时光倒流的感觉。

　　要相信这个“系统”的说辞吗？

　　他知道自己已经动摇了。

　　心底某个声音劝说道：缘一现在毕竟只是幼童。想要博得一个孩子的好感，原不是难事，况且……他们本是一母同胞。

　　“宿主确认后，直接进入世界线，否决则自动解除绑定。”

　　岩胜沉吟片刻：“……确认。”

　　

　　熟悉又陌生的房间里，六岁的继国岩胜睁开了眼。

　　尚且刚到平旦时分，放在当年却也是将要晨起练习了。

　　他并没有动，只是望着梁柱上的木纹，听到外面水从檐下滴落的声音。

　　昨夜下过雨，他想。

　　各种念头混杂着出现，岩胜也就任由它们略过脑海间——练习还只是最基础的挥刀，不过是为了锻炼气力，每日三百次必不可少。

　　房门被推开，男人略带怒意的声音传来：“……岩胜，为何还不起身？”

　　岩胜默不作声地打量着来者，始终无法将面前的人与记忆中模糊而威严的形象对应。那不过是个凡人。

　　“抱歉，父亲大人。”他答道，“是我耽误了练习的时辰。”

　　

　　接下来是去探望缘一。

　　这是他当年日常的一部分，也是难得自在的时候。

　　“系统？”岩胜按照说明，试着在脑海中与机械音对话，“现在的……好感度，是多少？”

　　最初自己对缘一确实是真心相待，不过一直都看不出对方的情绪，也摸不准他心中的想法。念及缘一并非忘恩负义的秉性，总至于太低。

　　系统没有回答，而他的眼前出现了一个悬浮着的半透明界面，好感度条上数值显示分明——

　　赫然是零。

　　岩胜怔了怔，心情忽然复杂起来。

　　看来所谓的兄友弟恭，全然是表象罢了……想到缘一或许同样厌恶了自己许久，岩胜哑然，却找不到谴责的理由。

　　带着几分郁闷，他面无表情地在小室前蹲下，敲了敲门：“缘一，出来吧，兄长带你到外面放风筝。”

　　不是声称只想放风筝、玩双六吗？岩胜暗自咬牙——那就带你玩个够，不信得不到一星半点好感。

　　

　　几月一晃而过，查看了无数次好感度界面的岩胜开始怀疑自己忍下种种烦躁来陪玩的行为是不是脑子有坑。

　　不，或许根本就是系统的问题。

　　“我认为你们的检测机制有误。”他在脑海中与装死的系统单方面对峙道，“我已经和缘一拉近了关系，数值为什么没有任何变化？”

　　“自检索完毕，系统运行正常。”

　　岩胜在心中深切地问候了一番系统，抬起头正好看到缘一从廊下路过。

　　缘一仍旧没有开过口。他在岩胜复杂的目光中走近，看了眼坐在阶前气压低沉的兄长，仿佛领会到了什么。

　　他安静地挨着岩胜坐下，微微偏头露出一个清浅的笑容，将手上的东西展示在兄长面前——一只纸鹤。

　　恶心感倒是不比记忆中那样强烈。岩胜没有接，盯着纸鹤默看了半晌，将视线移向角落里零星的几朵小花。

　　是要把母亲叠的纸鹤送给我吗……他想，真是奇怪的举动，果然还是个孩子。

　　所以一定是系统有问题吧。

　　

　　时节逐渐由秋日转入深冬。

　　过了七岁的生辰，离那天就不远了……

　　岩胜每想到这里，都有些心烦意乱，挥动竹刀的动作也沾上了一层浮躁。

　　离开并非不能接受。经历过身份几遭起落，如今他对成为家主没有太大执念，留在继国家可以得到的教导也失去了意义……只是一旦离去，想要凭借系统来谋求转机也成了泡影。

　　冬季黯淡的日光中，他望着木桩片刻出神，再次投入到练习之中。

　　

　　夜里岩胜带上铺盖独自去了小室。

　　他对缘一的解释是今日天寒，这里被褥单薄，于是把自己的带来，今夜两人同寝——就像常人家中的手足那样。

　　三叠小室中极为安静，只有两人钻进棉被的窸窣声响。

　　隔了片刻，岩胜低声道：“睡吧。”

　　话虽如此，他却没有什么睡意，听着身旁的呼吸声不久便均匀起来，重新睁开了眼。

　　昏暗中，岩胜凝视着安然睡去的胞弟，神情变得晦涩难明。

　　——孩童脆弱的脖颈，触手可及，甚至可以感受到脉搏的跃动，就这样毫无防备地呈现在面前。

　　在心脏剧烈的鼓噪声中，原本模糊的念头越发轮廓分明：只要稍微加力，它便会就此折断……那些问题也将不复存在。

　　不知为何，他伸出了手，却迟迟没有下一步动作。

　　长久的犹豫间，缘一似有所觉，半梦半醒地睁了开眼，迷蒙的目光触及身边的兄长后停顿片刻，像是某种无声的问询。

　　两人视线相接，岩胜短暂地晃了神，在缘一清澈的眼底看到六目的狰狞恶鬼现出倒影。

　　真是疯了……

　　他骤然惊醒般出了一身冷汗。悬在半空的手落了下来，岩胜无言地掖紧了胞弟的被角，低声重复道：

　　“无事……睡吧。”

　　缘一闭上眼，仍是与先前一般毫无防备的信任姿态。

　　

　　灯火已熄，夜色吞没了整个院落，使继国家的宅邸变得分外空旷。

　　岩胜披了外衣，靠在门槛旁，任由漫溢的寒气带给自己清醒。

　　已经够了，到此为止吧。

　　

　　即便是重活一遭，刻入骨髓的经验与还缺少磨炼的身体也无法做到完全契合，而难以发挥出原有的水平。

　　如今再度落败于人，想必应当是物归原主的时候了。

　　“你会成为这个国家最强的武士。”

　　甚至是历经数百年都无法被后人超越的存在。

　　“兄长大人……似乎很不开心。”岩胜转身时，被缘一扯住了袖角，“……是因为我吗？”

　　他望着岩胜，神情低落，眉目间平添了几分担忧。

　　岩胜没有回答。

　　先前的许多遗憾已经了结，想来并没有值得不快的地方。

　　

　　结果居然还是留下来了。

　　面对岩胜的迷惑，缘一眨了眨眼睛，小声解释道：“……我告诉父亲，如果兄长必须离开，我也不会同意留下。”

　　“我没有继承家主之位的打算。”岩胜寒着脸，“但家主只能由一人来做，你应当让我走的。”

　　缘一摇头，神情格外认真：“原本就应该是兄长，兄长比我也更合适。”

　　岩胜一时无言，忽然记起什么，打开了好感度查询界面——

　　依然是零。

　　不愧是缘一，面对好感全无的人都能做到这种地步。

　　“兄长大人……是身体不适吗？”

　　“……你该去练习了。”

　　

　　光阴照旧流逝，除却身份变得有些尴尬外，所有事情都如往时一般发生。

　　难得体会到一切尽在掌握的岩胜心态平和了许多，唯独面对纹丝不动的好感条总会感到气结。

　　他自认行为没有差错，而缘一的表现也不像怀着怨怼。或许那样高高在上的人，心中就该是空无一物的——这好像也被称作兼济众生。

　　显然他被“系统”欺骗了，以虚无的奖励和难以实现的条件。

　　岩胜隔着近丈的距离烦闷地挥出一刀，木桩上立即多出一道入寸的刻痕。

　　“兄长大人的武艺又精进了。”

　　身量已经开始拔高的少年不知何时站在了他的身后，那张与岩胜相似的清秀面容上是惯常的缺乏表情。

　　“与你相比，雕虫小技罢了。”岩胜收刀归鞘，抬眼看向他，“你没有和父亲一同前去议事？”

　　“父亲还有要事与下属商谈，我先一步回来。”缘一顿了顿，“兄长既然在练习刀术，不妨与我比试一番？”

　　结果自然是熟悉的落败——练习当中，缘一向来都是不留情面的。

　　岩胜正要从地上起身时，缘一开口道：“抱歉……兄长，你的发绳断了。”

　　他迟疑了一瞬，倒是不甚在意：“回去再找新的就是。”

　　发绳被从中斩断得很齐整，长度已经完全不够了。

　　缘一看了眼地上的残骸，沉默片刻，解下自己的那根递到岩胜面前：“兄长暂且用我的吧。”

　　没有考虑太多，他伸手接过，简单地束起长发，耳边忽然响起了系统的提示声——

　　主角好感度+1

　　……什么毛病？

　　尽管无法理解，岩胜还是认真地开始考虑起是否要去再找几根绳子来断一断。

　　

　　自那天以后，缘一的好感度就像是打开了某扇无形之门一样，间断却持续地增长起来。

　　早上见面，顺口打了个招呼——好感度+1

　　午休时在庭院里晒了晒太阳——好感度+1

　　午后练习了曾经学过的某个招式——好感度+1

　　……

　　某些事项加得实在是莫名其妙，毕竟他记得当时根本没有旁人在场。

　　然而岩胜倾向于这是系统终于修好自己后给他的隐性补偿。

　　虽然系统从来没有承认过，只坚持不懈地复读着同一句话：

　　“自检索完毕，系统运行正常。”

　　

　　终于到了家主之位交替的时候。

　　岩胜最后打开好感界面看了一眼——数值定格在90，已有一段时间没变动过，今后大概也没有机会增长了。

　　失去了停留的理由，往后的事情将如何一时难以界定，或许作为浪人定居在某个平静安宁的地方也不错。至于鬼舞辻、鬼杀队和呼吸法之类……暂且容后再谈。

　　岩胜打理好简单的行囊，在转角处撞见了似乎已等待多时的缘一。

　　“兄长是打算现在就走吗……”他望着岩胜，神情有些黯然。

　　“你现在是家主了，缘一。”岩胜无视了他不甚情愿的语调，“给我拿出些继国家家主的样子来。”

　　“兄长知道……我并不擅长处理那些事物，远不及兄长面面俱到。”缘一叹了口气，“希望兄长能停留几日……至少待家中诸事交接完毕。”

　　岩胜尚未答话，就被轻轻拽住了袖角。他与缘一对视片刻，感到深切的烦躁——如今退让至此，还不能被放过吗？

　　分明决心要归还一切，连未达成的数值都不想再提，在那样的眼神里却又悉皆败下阵来。

　　“继国缘一。”岩胜背转过身，语气沉沉，“你应当清楚，让我留下会发生什么……家主的位置，对你来说就如此不值一提吗？”

　　“兄长大人……才是那个合适的人。”缘一沉默良久，以陈述的语气重复道，“我和……继国家都需要您。”

　　

　　在缘一单方面的坚持下，局势最终演变成得十足离奇——两人同任家主之位，也是一桩前无古人的创举了。起初旧属对此颇有置喙，后来也渐渐消除了下去。

　　虽说岩胜抱着不能让家族遭受损失的念头勉强留了下来，不过到底还是决意离开，处理事物时多少带了些托付的意味。

　　父亲去世后，领地周边的一些地区开始蠢蠢欲动，有了作乱的趋势，必须拿出实力逐一镇压……各种杂事实在繁多。

　　他就着灯火读完刚呈上的文书，挑选其中几件回复，抬起头却看见缘一端着茶悠悠走进房间，十分清闲的样子。

　　“你已经无事可做了吗……”岩胜皱眉，语气不善，“家主大人？”

　　“刚刚从会上回来，想到近日天寒，过来给兄长送碗茶。”缘一放下茶水，顺手拿起方才被搁在桌上的笔，“剩下的部分由我来处理就好，兄长先去歇息吧。”

　　难得见到他有了些家主样子，岩胜瞥过一眼，端起茶往门边走去，中途又被缘一叫住：

　　“今夜的宴会，兄长会去吗？”

　　宴会？岩胜稍稍一愣，很快回想起现在已是岁末。依照父亲生前的规矩，照例是要宴请僚属前来的。

　　他生出了些不知今夕是何年的感慨，面上却是一派平静：“你在场就够了，不必带上我。”

　　“我只是想同兄长一起去。”缘一低头翻阅着文书，灯影打在他垂落的眼睫，看不清眼底的神色，“兄长若是不愿意……便算了。”

　　这听着倒像是他有意要为难缘一了。

　　某人年岁渐长，过于依赖的态度反而有增无减。岩胜并不喜欢这种感觉。

　　为了避免听到家主作出更多有损形象的发言，他被迫答道：“……随你。”

　　——然后赶在见到任何令人作呕的笑容前迅速离开场地。

　　

　　晚宴无非是觥筹交错，夹杂着少许辞旧迎新的喜悦和彼此恭维的声音。

　　岩胜许久未到过这样的场合，坐了半晌已然兴致缺缺，不过是顺应他人的话客套上几句，间或喝两杯酒。

　　当缘一过来后，谈论的重心即刻转移，他也得以从无止境般的敬酒中抽身而出。

　　烦。岩胜捏了捏胀痛的额角，怀疑自己酒喝得太多。

　　桌上的几样菜色并不新鲜，摆盘平淡，让人提不起品尝的念头。当众人的话题转向年轻有为的家主究竟该迎娶哪家端庄秀美的长女后，无趣至极的岩胜径自起身离了席。

　　回到房间后，他总算感觉好上了几分，只是头仍是痛，干脆闭门就寝。

　　睡梦中的混沌被打断，岩胜睁开眼，缘一正坐在卧榻旁，脸上染了层微醺的薄红，神智似乎也不甚清醒。

　　“你……走错了。”许久，他不得不出声提醒道，“这里是我的房间。”

　　话音未落，缘一伸手搭上他的额间，停顿一刻后轻声开口道：“兄长……受了风寒。”

　　岩胜正疑虑着他究竟是醉是醒，便听缘一又喃喃道：“……晚宴，兄长不在，不想继续留下去。”

　　“……”

　　“他们说我应当迎娶一位夫人，我说不想……兄长会有想要迎娶的女子吗？”

　　语序颠三倒四，话还变得特别多，看样子应该不怎么清醒。

　　岩胜原本打算保持沉默，但醉鬼不想给他这个机会，在反应过来前扑在病号身上，十足委屈道：“如果我不要夫人，兄长也可以不要夫人吗？”

　　“我现在没有考虑这种事情的打算。”岩胜试图推开他，未果，“……你，先起来。”

　　闻言，缘一眼神一亮，大有继续赖在他身上的意图：“兄长这样说……我好高兴。”他忽然放轻了声音，“我其实什么都不想要……只想和兄长待在一起。”

　　岩胜：我觉得不行。

　　他意欲再次挣扎，耳边忽然响起了系统的提示声——

　　主角好感度+10

　　就在岩胜愣住的瞬间，不清醒的人凑过来，在他眉心轻轻落下了一个吻。

　　“兄长可以答应我吗……”黑暗的房间里，缘一的双眼格外明亮，像是盛满了天上的星光，“我们不要再分开了。”

　　岩胜已经陷入当机状态，根本没能听清他说了什么，迟钝地应了一声，视角再次旋转，被抱着躺倒在卧榻上。

　　“……最喜欢你了，哥哥。”

　　等等，似乎，有哪里不对。

　　电光火石之间，岩胜终于明白，自己确实是被那叫系统的家伙欺骗了。

　　

　　继国缘一，有个秘密。

　　某个早晨醒来后，有个陌生的声音对他说：

　　“宿主您好，我是遗憾补救系统250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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系统：怎么的，好感度都刷满了，还以为自己可以轻易离开吗？